“莫笑畸翁迫耄期,从来不许俗人知。系船惯听巴东雨,画策曾从渭北师。袖剑客同楼上醉,烂柯人看洞中棋。如今更欲沧溟去,鲸浪浮天信所之。”
小青年是田埂上长大的下里巴人,却也恰巧吟了一首好诗。
青年姓白,名毛浮,字绿水,江浙衢府人士。白家根正苗红三代贫农,祖辈目不识丁,取名时白爹听到村东头小儿背诗有个“白”字,索性取了句首三字截断变成了这青年的名字。
绿水哥住石室村,家徒四壁,三代人供起了一位大学生,谁料刚毕业就贬值了。二十来岁磕搀着念完书,他毕业就失业,偏偏一脉单传被逼着相亲。
依约见了两位,交足了中介费、车费、餐费、陪聊费等等各种费用,绿水哥落得一地白毛破产自闭,更要命的是,最后那个现实主义姑娘貌似谈上了。爱情太奢侈,他穷得都么有勇气。
好在衢府烂柯山是个有跟脚的地方,东晋虞喜著《志林》曰:“信安山有石室,王质入其室,见二童子对弈,看之。局未终,视其所执伐薪柯已烂朽,遂归,乡里已非矣。”《晋书》略记为:“王质入山斫木,见二童围棋。坐观之,及起,斧柯已烂矣。”
徘徊了数番,绿水哥终于定下路子,他要挖祖坟。肯定不是自家的,墓主姓王名质字不详。挖自个儿祖坟叫断运,乡下稍微挪挪祖坟都得请个有把式的风水先生瞧瞧,怕失了祖宗庇佑害了后世人,他自然不敢僭越。但挖别人的就不打紧,顶多迎风臭十里,坏了名头伤点德行。
于是,绿水哥对着挂历选了个良辰吉日——庚子鼠年丁亥月戊寅日,宜开工动土。加上故老相传五更天好办大事,绿水哥趁着拉长的夜色将淘来的工兵铲缠在腰间,蹑手蹑脚地就潜入了烂柯山。至于位置早已标定完毕,是他乔装打扮从当地孤村一耄耋老翁处套来的。
遥想那日绿水哥正勘探地形,却见日迟亭下云蒸雾霭依稀有一孤村。眸子擦亮,醒了醒神,他确定这不是错觉。“怎么之前没见过?”心中存疑,他还是找到蜿蜒山道绕下了悬崖。
披荆斩棘,淌过杂草丛生的小路,绿水哥抵达村口,却见那村口立着三进九楼的牌坊,颇具古风,正中上书“通仙”二字,似隶书又有几分楷体风韵。“应该是老人村,这牌楼搁这儿可惜了。”绿水哥四处转悠打探了一番,看着周遭断壁残垣,摸着下巴揣摩道。
“你侬拓嗦(你干啥)?”背后突然响起一句阴测测的吴语方言,吓得绿水哥四肢乱颤,三魂抖七魄飞,情急之下对飙了句:“嘚否次(对不起)!!!”这反应就很有诚意。
回过头他才发现不过是个留守的老头,老树皮似的面庞沟壑纵横,老人斑在上面瞎戳乱点。绿水哥定了定神,嘴角咧开一个友好的弧度,平易近人地掏掏兜递了根烟过去。
那人略显局促,起了茧子还开裂的手在麻布衣服上蹭了两下,方才小心翼翼地掐着手接过。如此这般,绿水哥彻底安心了,这就是一位敦厚的农民大爷。
之后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不消言语就从这位精神矍铄的王姓大爷口中套出了他先祖王质坟茔的方位,也就是在此时此刻站立的位置。
一阵风拂过,绿水哥浑身踩节奏似地一哆嗦。此情此景搁在这荒山野岭,倒有那么几分神鬼显灵的势头,他心底略微有些发毛。看来手上动作得迅速点,大冬天凌晨四点钻进这北方深山老林,抖似筛糠全算他抗造,再待会儿说不得陆少君没显灵他就先显灵了。
铲子深一下浅一下的,而思绪跟着上下翻飞。
“陆少君在天之灵庇佑,我绿水在心里给您磕仨头,望此次得偿所愿。”绿水哥念念叨叨,挖了几方,还是见不到封土。绿水哥急了,莫不是那老头儿诓我?
绿水哥不是没想过去掘那些个帝王将相,然而就他能准确定位的只余下骊山犹在。可惜始皇帝陛下余威太盛,准备工作太充分,从生修到死鼓捣了37年,后期即便不孝二代不走心留了个豆腐渣工程,他躺进去也根本不怕后人折腾。
否则凭他晚年苛政虐民,阿房宫都被莽项羽一把火烧秃了,陵墓怎么可能留得下?
“要是能淘到一两件晋时古物,那就发了。”绿水哥立誓不贪,行动定位很明确,几十万的瓷器来一打就好。他一边嘿呦嘿呦地下铲子,心里边打起小算盘。
岂料他越想越激动,越激动胆气越壮,越壮下手就越猛。
“咔”,这是工兵铲和坚硬物体的撞击声,他大概磕石头上了,振动透过上肢传到脑壳,震得头皮发麻。挖偏了?绿水哥不敢开灯,俯下身子借着微光探了探,扒开土可以触摸到那砖石状事物清晰的人造纹路。
对头,这就是晋代墓葬的风格,它沿袭东汉末年的样式。晋墓甬道不长,尽头就是坐南朝北的主墓室——活人坐北朝南,死人坐南朝北。
萌新盗墓贼绿水哥往四周瞅了瞅,又静心听了听,只有一阵清冷的风啸声,初时惊悚后来就习惯了。在这地下数丈,确定连蛇虫鼠蚁都没睡醒,他偷偷打开了旧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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