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进击学院举行新生欢迎仪式。丹莎的职责是把象征入院的红色长条丝质围巾,挂在新生的脖子上。在轮到给加灵戴围巾时,加灵感觉身体动弹不得,因为丹莎甜美清冷的气息几乎触到他的脸。
丹莎皮肤依然光滑苍白,脸上五官仿佛上天精心雕刻,比例恰到好处,乌黑的秀发上还戴着一圈粉色的花环。
由于难得见到女人在海岩学院,加灵几乎忘了如何与女人接触。这时他心里想的是,如果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丹莎,而是珊瞳该多好。珊瞳会悄悄摸他一把,或者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不是像丹莎那样,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他。
她当然不认识他。他们才见过一次面,况且,他比之前变化了一些,身体强壮了,皮肤更黑了。
加灵这样想的时候,正好与丹莎的眼神交织。他确乎感觉到丹莎的凝望,他想她一定记起他来了,于是赶紧报以微笑。不过,她却像没有看见似的,面无表情地走开。
加灵碰了一鼻子灰,先前的激动化为乌有,只觉眼前的迎新仪式糟糕透顶。
不过,他也责备自己,他明明更喜欢的是珊瞳,为什么对眼前的这个女人还会在意?身边有人在窃窃私语。他知道他们在谈论女人,谈论丹莎。
一个脑门宽大的同级师兄叹口气:“我愿意为了这样的美人,全力施展宏伟的魔法。”
“她不过是女人呀。”加灵回答。
“她确实是个女人,”这位师兄说,“但也是个富有魅力的女人。几乎学院所有男生都在说,谁要是娶到这个女人为妻,宁愿不去参加巫师排名赛。”
“有这样想法的人,愚蠢到家。”加灵虽这么说,却也开始想像,如果丹莎愿意嫁给自己,是否真的不会去参加巫师排名赛。他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没有人能阻挡自己成为最强大巫师,哪怕是个倾国倾城的女人。
全体齐唱《夏日颂》。加灵利用众人站起来之前的短暂空当,迅速起身,向进击学院东南方向的厕所走去。他一路走,一路思考,压根没注意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与自己平行。
“你可一点都没有变啊。”一个女声响起。
加灵抬对,赫然看见丹莎站在身侧。
“哦,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加灵莫名有些欣喜。
“我当然记得你。虽然你长胖了,胆子更大了。”
“我不胖,不过强壮而已。”加灵抬起胳膊,显示他线条优美的肌肉。这是他自认比华灵更胜一筹的优势所在,因此展示起来,没有丝毫慌张。
“但我更喜欢以前的你。”丹莎抿嘴一笑。
加灵从来没有见过丹莎笑,这又让他想起珊瞳,不由开口问道:“你可知道,我曾经认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是么?”丹莎歪起脑袋,有那么一刻,特别像珊瞳。
“她莫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或姐姐?”
“我不知道。”丹莎突然语气生硬。
为了补偿他的过失,加灵说:“你的幻术学得怎么样?”他有意把话题引到别处,让两人谈话可以继续。
“马马虎虎吧。”
“你介意我给你表演一段幻术吗?”加灵这悄然而生的念头一经出口,自己也惊呆了。
他本不是爱炫耀之人,或者一直努力保持克制炫耀的念头,现在却不自由主说出了口。
“你是说在你的师姐面前,表演幻术吗?”丹莎饶有意味地问。
“自然不能和你的魔法相比。我不过是想逗姐姐开心罢了。”
在女人面前摆弄的念头控制着他。
“那就开始吧。”
他们已经远离新生仪式现场处,走到一个僻静处。于是加灵放心施弄起巫术来。他让一股泉水从石地板里流出,流水所经之处,像桃花一样的粉色花朵迎风摇摆。刹那间,这些粉色花朵变成一群色彩斑斓的蝴蝶,在半空中飞舞。接着,所有的蝴蝶光泽渐暗,变成一群白色小兔子,跌落在草地上奔跑跳跃。一阵香气传来,潺潺流水立了起来,摇摆中变成金光四射的阳光,飘散在空中,幻术至此渐渐淡去。
丹莎开心地叫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涌起两朵桃花。丹莎生性冷淡,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因此敢在丹莎面前崭露头角的男生,其实屈指可数。
加灵来到海岩学院,这还是头一次感到施展魔法给自己带来的愉悦。
他眼含笑意,胸膛满是快乐的细胞。
丹莎话题一转,询问起他的白龙精灵火焰来。
加灵说:“我这段时间忙于学业,都极少去精灵园看它。”
“哦。”丹莎淡淡地回答。
不是丹莎提起,加灵还未意识到自己有两个月之久没看见过火焰。虽说学院不允许初级学生带专属灵兽训练,但只要想办法,还是能够每天去见火焰。只是他过于执着学业,一心想着要变好变强,渐渐把火焰淡忘。
与丹莎告别之后,正好这天有时间,次日才开始正式学习,加灵生起去看望火焰的念头。
他很快走到精灵园,看守精灵园的“灵师父”拦住了他。
“为什么不能进去?”
“现在是非探视时间。”灵师父称。
加灵不难发现,精灵园沉寂一片,没有往日精灵在一起的喧嚣。
“出什么事了?”
“难道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好多精灵都得了一种奇怪的传染病,都被隔离了。”
海岩学院的医术向来有名,还对付不了这种怪病。灵师父的回答是,目前暂时没有找到解决办法。
加灵想见火焰的心情更加迫切,当时的欢乐在心中消失,变得黯淡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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